Monday, January 28, 2008

真正的敵人

香港政黨的不思長進又有一個事例。

民協的區議員在區議會主席競選中因兩票白票而敗北,亦令泛民在香港區議會主席選舉中全軍盡墨。落敗者接受訪問時當然大肆叫屈,又批評區議會現有制度對泛民不公平云云;同時民協主席(對,又是另一個「佔着茅坑不拉屎」的例子)批評投白票者理應支持同屬泛民的民協。

先談一談敗選者的反應。如果你是該區的選民應該知道該名敗選的議員在之前十多年是該區區議會主席。民協在該區佔地盤佔了十多年亦坐着區議會主席十多年,歷屆的主席選舉向來都和多屆為數差不多的委任議員對壘,為何在之前十多年從沒有人講過制度不公而在今次才發出失敗者的怨言?非常明顯之前該議員是這個他口中「不公平」制度的既得利益者,既然是既得利益者,自然批評的聲音不會激烈;現在輸了就老羞成怒?與其老羞成怒何不自省一下民協以至泛民政黨為何在區議會選舉中大敗?諉過他人不見得會令你下一次會成功;相反,泛民口中的「左狗、土共、奴才」卻每每在失敗之後有所改革從而在下一次選戰中再次得利。先不論政見等因素,左派政團的從善如流是很值得泛民中人學習。

而有關馮檢基的批評就更是令人發噱。該兩張白票其中一張不是別人,正是民協中人所投。根據他本人訪問得知,該黨員之所以投白票完全是因為私人恩怨而將私怨擺上公事上解決;另一張白票據知是另一泛民政團所投,投白票的原因是該泛民政團不滿民協坐大,加上覺得有人在選主席前才「忽然熱情」所以才投白票。

先講民協白票一事,從中的確可以看出香港泛民政團的弱點:山頭主義。不論是個別政黨乃至整個泛民集團都有這個問題存在,而民主黨內的港同盟及匯點派系之爭更是由創黨開始已經出現,到近年民主黨內「主流派」及「少壯派」、「大老」及「第二梯隊」面和心不和更是人所皆知的笑話(另一個流傳已久的政治笑話是:民主黨之所以是民主黨是因為他們黨主席是一人一票所產生,但不要搞錯,是李大老一個人投一票欽點,黨員投票只是門面功夫)。

說回民協問題,從這次白票事件可以看出,馮檢基這個創黨黨魁對黨員的駕馭能力是近乎零。當然你可以講美國國會都有人不依黨立場投票,但香港政團不論規模及利益關係都比美國的政黨小得很,至少香港政黨未至於公開地收取政治獻金,而且香港泛民政黨成員組成比較簡單,都是社工教師律師之流,與商界脈絡關係不大(應該說,香港商界向來都是泛民批鬥的對像),所以香港和美國政黨不能作一個合邏輯類比。馮生如果在選前已知黨員會投白票,那麼他解決危機的能力亦令人懷疑。一個黨員之間之私人恩怨理應在黨內自行解決;即使不能解決,當時身為黨主席的馮生應該斡旋要黨員以大局為重不要投白票。從結果看來,馮生不單沒有承認自身及黨內出現問題,他更將問題模糊化以避開尷尬,這種「斬腳趾避沙蟲」的態度更是香港政黨走不出「大型化壓力團體」範式,更遑論發展成一個普通政黨。觀乎每次民協都以保住自己地盤,既要表面上防範左派更要實際上防範其他泛民政團的目標,可以估計民協被邊緣化乃至在香港政治圈中消失只是時間問題。馮生即使辭去黨主席只是表面上止血,黨內化膿的情況不會隨他辭職而消失。

此外,馮生批評其他泛民沒有支持民協一事更加令人覺得香港政團只是大型壓力團體,缺乏基本的政治常識。

香港的民主派在2000年前都是唯民主黨馬首是瞻,但在程介南入獄而要進行補選時,民主派的生態起了根本性變化。甘乃威(此君多次被「勸退」而不求去,反映了香港政治人物的利益關係)讓路余若薇一事令23條關注組成型,至蛻變成在垃圾會與民主黨平起平坐的公民黨。加上激進派組成社民連,香港「民主派」可謂山頭林立,時各為瑜亮。可是,這個泛民的聯盟只是一個鬆散的聯盟關係,目的只是對抗中央及香港的左派,在有共同「敵人」之餘大家吊詭地亦是垃圾會議席(即是政治利益)競爭者。如同其他國家的「執政聯盟」這些聯盟都是短命而脆弱的,一旦有任何分化或者是異動甚至是政治利益的分配都可以令這個聯盟產生內鬨。

在區會主席選舉一事中,我們可以看出泛民組織上的「酸葡萄」心態,隨着區會財政及地區事務發展權擴大,大家互相眼紅的心態可以說只會更明顯。現時在政治大路向方面大家尚可勉強綑綁在一起,但見微知著,可以預期當中央拋下一些政治利益出來的時候,泛民各山頭就會為自身利益而相爭。大家餵過餓狗群沒有?餵餵看,你會知道我說甚麼。

由此可見,泛民最大敵人不是他們口中的「左狗、土共、奴才」,不是特區政府、更不是中央(他們根本沒有資格和玩政治遊戲達八十年的中共做對手),而是他們自己。然而,泛民有這個識見去自省而不會跟古代風水大師一樣--姓「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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